父亲是大将军,镇守边疆是他的职责,保护大燕百姓是他的使命,所以在祭奠完母亲后,他需要马上返回边关,监督战况,月离和许妈送他到楼外时,那里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就聚集了百余名的黑甲骑兵,黑色的甲胃,长而锋利的钩镰枪,人与马的动作整齐划一,娴熟自然,庄严肃穆却低潋的血气,毫无疑问的,是一支强大的军队。
俩个士兵带着一套黑甲从骑兵队伍里走了出来,径直走到父亲身边,帮助父亲穿着,月离和许妈退后几步,以免妨碍到将士们,本来在楼外的俩个丫鬟也不知去向,大概是见到这黑甲骑兵,害怕的避开了吧?月离打量着远处的骑兵群,不住的想。
穿好铠甲、披风的父亲,手持士兵递来的宝剑,返过身,走到月离旁,说了一句话,却不是对月离所说:“许妈,家里拜托你了。”说罢,他返身回去的一瞬间,在许妈身后的月离,突然有一点失落,莫名其妙的,月离赶紧眨了眨眼,从迷惑里爬出来时,父亲已跨在他的战马上,大风卷起他身后的披风,层层浪,想说什么时,那身影却是远去了,带着千军万马,扬起尘埃。月离想目送一下,但是许妈着急的拉她进木楼,怕她被沙尘呛着,对于许妈的一片好心,月离只有妥协的份。
也罢,随缘吧。月离只能这么想了。扬起的沙土还没有落定,原本跟在后面的俩个丫鬟从一边的小林子一路小跑过来,灰头土脸的,大概是贪玩,见到许妈,被抓了个现行,被许妈喝喊过来一顿凶,俩个丫头都也就十几岁年纪,也许比她大一点。俩丫头眼泪汪汪的,像极了以前经常溜进月离房间向她讨食的小猫,那时小小的一只,脏兮兮的,又干瘦干瘦,俩只眼睛也是泪汪汪的,许妈几次驱赶都没赶走,最后只得可怜,就把厨房每次剩余的食物分它一些,并按照张先生的嘱咐抓住洗了澡,再然后一来二去,那小猫也就住下来了,成了她院子里的一份子,并且和院子的丫鬟们打成了一片,混的熟了,井然一副主人的气派。月离病卧三年,除了许妈,也就那只小野猫陪她,倒也处出点感情来了,不过伙食太好,养出了一只小老虎,见陌生人就炸毛,大概还记得张先生各种喂药涂抹隔离了。
越回忆就越觉得有趣,再看那俩丫鬟还在挨训,月离的心情更是大好。
突然计上心来,许妈估计是半天腾不出手了,走正门势必要经过许妈的视线,不可取。俩个丫鬟虽然面对于她,但量她们在许妈威视之下也不敢插嘴提醒,真是天赐良机,月离抓着母亲的拨浪鼓,原路返回,一溜烟的跑回了楼后院,后院院墙不知为何总是一副破败的模样,很多地方的墙体都倒塌出了缺口,而缺口处则用了竹林子代替了围墙的作用,还别说,一般的成年人还真没法穿过去,但是月离不同,她身子骨细瘦,穿越茂密的林子对她来说不是难事,就像一个对此轻车熟路经验丰富的坏小孩,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让月离很兴奋,她扒拉着竹子,想要挤出去,竹子林只是遮挡残缺的墙体,所以不会太厚,只要她穿过这一点竹子,就能跑到外面了……
月离默默退回来,然后走到母亲的墓前,闷闷不乐。
“大小姐,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让老奴好找。”许妈寻了过来,看来是教训完那俩个丫鬟了。
太阳开始下坡了,时间总是不知不觉间溜走,月离在许妈的陪护下,走出木楼,往来时的方向回去,临走时,月离特意看了看木楼后方,一堵青绿色的“竹墙”树立在那里,是她要穿过的竹子墙,虽然只是薄薄一列,结果却是扳不动,她高估了自己的本事。
月离总算明白当初给她治病的张先生为什么总是在说人算不如天算了,颇有几分认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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